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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祝英台道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我想请人来家里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会不会打草惊蛇?”

    祝英宁:“那就正好引蛇出洞。”

    晚间,祝威赶回来,脸色难看,对兄妹俩道:“坏消息,掌柜的最近去参加什么草木展,休店三天。”

    祝英宁皱眉,略一思考,回道:“祝威,你明天帮我去市集买匹马来,越快越好。”

    “哥,你要干嘛?”

    “我得去趟钱塘。”

    祝威道:“不能用府里的马车吗?”

    “万一娘他们要出门怎么办?没事,你就去买罢,以后等没那么忙了,我还能骑出去练骑射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祝英宁又道:“小妹,我不在家的日子,家里就交给你了。特别是那些药,远的不好管,家里的要不想办法先停两天,切莫声张,留神有人潜伏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翌日,天刚蒙蒙亮,城门方开,一人一马飞驰而来,待守城官兵回过神,连人带马早已远去。

    祝英宁还是头次从上虞骑马去钱塘,光是地图就研究好久,好几次还得停下马问人,好在他记忆力还不错,路人也好心,路上还算顺畅,午后总算是踏入钱塘境内。

    萧家他没去过,但这种名门望族的府宅一问就知,他一夹马肚,往目的地赶去。

    萧家门房不认得他,但认得马文才那个扇坠,听过他来意,回道:“可是不巧,我家老爷和老夫人这两天去回老友了,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。要是公子不急,可以先在附近落脚,到时他们回来,我再去请您?”

    “多谢,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,约摸明后天会再来一趟,期望二老已经回来。”

    门房目送他远去。

    祝英宁下一个目标是扬州府,他得去找马文才。

    寻路之时,他庆幸马文才没被安排到太远的地方,扬州府和会稽郡都在江南这圈,虽说有点距离,可总比去西北快。

    他一路奔驰一路问,皇天不负有心人,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扬州府府衙外,下马的时候,祝英宁整个人都在打颤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!”府衙守卫大喊。

    祝英宁忍着疼痛牵马过去,拱手道:“官差大人,学生姓祝,想求见司马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哪个司马?”

    “马文才,马司马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可有凭信?”

    祝英宁道:“我是马司马好友,这是凭信。”

    他从怀里取出扇坠。

    守卫检查完毕,说道:“马司马不在这儿,他在郊外训练场。”

    “训练场怎么走?”

    守卫指了个方向,祝英宁谢过,慢吞吞爬上马,往那个地方而去。

    训练场外守卫重重,祝英宁在老远的地方就被人喝令下马步行,他龇牙咧嘴地下来,牵马过去。

    守卫问他身份和来意,他如法炮制,又提交扇坠,那守卫让他稍等,带着东西进训练场通报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守卫回来,说司马已经回府,交还信物。祝英宁有点小崩溃,问司马府在什么地方,守卫给他说了一通,听得他头疼,想着大不了再沿途问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折腾到司马府府外,第三次被问话,祝英宁一脑门子的汗,回话时也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这司马府守卫刚拿走信物进府禀报,他两眼一黑,对着那铁画银钩的牌匾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醒来之时,烛火通明,火光之下映着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文,文才。”

    “你醒了?”马文才过来坐到他床边,“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祝英宁感觉到一阵疼痛,不由得痛呼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太久不骑马,腿上磨破了皮,先前才给你上过药,好好躺着罢。”

    “上药?谁给上的?”

    马文才道:“都是男人,你应当不计较罢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祝英宁的脸红扑扑,“你没看到别的什么吧?”

    “你期望我看什么?喝点水罢,大夫说你是脱水导致的昏厥。”马文才拿过早就晾得适口的温水,扶起他喂着,“还要喝吗?”

    “不了。”

    马文才把杯子放到小几上,小心扶他躺好,说道:“你先休息罢,我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文才,我有事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不然你也不会这样急切,但你身体要紧,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。”马文才帮他掖好被子,轻轻拍了两下,“睡罢,我就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祝英宁道:“有人想毒害我们。”

    马文才一怔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有个叫大海的花店掌柜,你认识吗?”

    马文才细想之后回道:“他以前是我家的长工,怎么了?这消息是大海传给你的?”

    “对。与你有关吗?”

    马文才摇头,又道:“大海的意中人是姨娘房里的丫鬟,兴许是她传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侧夫人?”

    马文才脸色一沉,但面对祝英宁,这脸色很快又恢复正常,说道:“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衣服呢?”

    “在那边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在扒我衣服的时候,是不是有看到一个细竹筒?”

    马文才点头,意识到什么,又道:“不是扒,只是脱。”

    “对我来说都一样,你这流氓。”

    马文才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事出有因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