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《这份守护，是责任，还是迷失…？》
六个月的孕期，六个月的沉默。
有人沉溺在谎言里，把谎言当作温柔的庇护。
有人被真相压得无法呼吸，
只能把痛苦埋进眼底。
时间一日一日流逝，孩子在她的腹中成形。
却让另一个人的心一寸寸崩裂。
［夜鹰帮会议室］
「他妈的，三个月！杨石已经在外面逃了三个月！」墨羽的声音激动万分。
「我这边真的查不到他任何踪跡，无论通讯、监控，都非常乾净，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。」清风拿下眼镜擦拭着。
楚潠搂着凤凰，眼里中透露着决绝：「我已经通知罗剎，带一半的人全台搜索，不管在哪，生要见人、死要见尸。」
凤凰咬着笔，低头沉思。
主位上，秦渊抱着苍兰，手放在那已经显了的肚子上，昨天產检，听说是个男孩。
楚潠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，内心的不屑更加浓烈。
「三个月的时间，足够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但也足够让他佈下天罗地网。」他轻抚着怀中人的腰际。
三个月了，他们两形影不离。他几乎快要相信她已经是他的了。但当他转头，看见她看着主位眼神闪过一丝复杂，那眼神直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手不自觉更用力的扣着她。
她感受到他的力道，右手抚上他的大腿给予安全感。她的确还未完全放下秦渊，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，怎可能说断就断。但这三个月楚潠对她的照料与关爱，让她清楚这个男人的真心。
他感受到大腿传来的温度，心中的涟漪被抚平了几分。下意识的转头轻吻她的太阳穴。「昀，你还好吗？如果这个议题让你不舒服…你可以先回房休息。」其他人听到这，也都投来担忧的目光。毕竟那个畜生，曾经对她…
凤凰摇了摇头：「我真的没事，已经过去那么久了。」他抬头看着楚潠：「你已经把那上磨平了。」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感激。秦渊眼神明显黯淡下去。
「三个月的空白期，说明他有内应。」她缓缓开口道：「或者他早已准备了逃脱路线，甚至可能已不在国内。」此时会议室中，有人的呼吸，似乎停滞了几秒。
清风摇了摇头：「杨石一定还在国内，所有出入境船隻、飞机甚至走私我都有安插眼线，完全没有他离开国内的痕跡。」他眼神明显困惑。
「重新查一次那天的监控。」秦渊缓缓开口道：「不只是仓库附近，扩大到整片区域。还有，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收购大量假证件或船票。」他的眼光看向墨羽，眼神冰冷。
苍兰听到这明显顿了顿，微微拽了一下秦渊衣角：「阿渊，我有点…有点不舒服，我先回房休息。」
楚潠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，眼中的厌恶毫无保留。
：「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。要是真不舒服，就安静的坐在那别出声。但如果只是演戏，请你收一收你的把戏。一个前黑石帮首领，曾经对昀昀…」他表情浮现痛苦与愤恨：「他现在逍遥法外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危险！」
凤凰开口阻止了楚潠的愤怒：「楚潠，他怀着身孕，别这样。」
他闻言冷静了几分，但仍旧开口说着：「我知道她怀孕，但不是她在关键时刻撒娇的理由。如果她真不舒服让墨羽送她回房休息，我们继续讨论正事。」
秦渊猛的拍桌起身，银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，他紧握双拳，蓝眸中燃烧着怒火：「够了！楚潠，你他妈的给我适可而止！」
他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盪，充满威胁性，一步步逼近楚潠：「苍兰是我的女人，她怀着我的孩子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？」
他护在苍兰身前，前额青筋暴起，像一头护犊的野兽。
…他每一句话都让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。
「我知道杨石的事情很重要，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人不敬！她怀孕六个月，身体会不舒服很正常！」他的言语一字字都透露着护短。
眼神扫视过所有人，最后瞪着楚潠：「罗剎帮是你的人，但你现在在夜鹰的地盘上！最好记住自己的位置！」
凤凰起身挡在两人中间：「你们两个，够了没有？整天这样吵，事情还谈不谈？」
三个月来两个男人虽然目的都一样，但总是为了这种事情针锋相对，她今天终于忍不住，全身散发着那传说杀手的威压。
会议室瞬间一片安静。所有人都知道中间那个女人远比旁边两个男人来的还要危险。
「我送苍兰回房休息，你们继续。」她走向苍兰。
楚潠深知她的善意，心里仍涌上一股酸涩，他知道，此时最痛的是她。
苍兰见凤凰朝自己走来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，随即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。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，脸色苍白得像纸一般。
「凤凰姐...我真的没事，只是刚才有点晕眩而已。」
她的声音虚弱无力，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。苍兰缓缓起身，故意让身体微微摇晃，彷彿随时会倒下。凤凰赶紧上前搀扶。
「靠着我，没事。」她轻声说，完全没有刚刚的杀气：「怀孕总是辛苦。」她声音微微颤抖，明显痛苦着。
「宝宝今天特别不安分，一直在踢我。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，但我还是有点担心。」
她偷偷瞥了一眼秦渊，见他眼中满是关切，心中暗自得意。
凤凰微微皱眉，语气依然保持温柔的说着：「看来…跟他爸爸一样脾气不好。」细听却能听见那在她心里深处买着的针正在戳动着。
苍兰听到这句话，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秒，随即恢復楚楚可怜的神色。她轻咬下唇，眼中闪过一丝不安。
「凤凰姐说得对...阿渊的脾气确实不太好，尤其是最近压力这么大。」
她故意加重了对秦渊的暱称，同时用手轻抚着肚子，做出保护性的动作。苍兰的眼神在凤凰和秦渊之间游移，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什么。
「不过他对我和孩子很好，我想宝宝只是感受到了外面的紧张气氛才会这样躁动。」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彷彿真的很担心腹中的孩子。苍兰缓缓起身，动作小心翼翼，还不忘看向秦渊寻求关注。
「我现在确实需要休息，这几天一直睡不好。凤凰姐，我相信你会让我们母子俩安全回到房间的吧？」她的话明显带着敌意。
这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。
楚潠冷笑一声，眼神如刀般锐利：「威胁？你觉得在这里，你有资格威胁任何人？」
清风皱眉看向苍兰，语气带着不悦：「苍兰，你的话太过分了。凤凰是好意要送你回房，不是你的敌人。」
墨羽摇头叹息，对苍兰的态度感到失望：「你这样说话，只会让大家更不想帮你。怀孕不是你无礼的藉口。」
秦渊则立刻走向她，眼中满是保护欲：「宝贝，你别担心，我陪你回去。」
凤凰闻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：「秦渊，你也觉得我会对她下手？对一个怀有你血脉的女人？」
秦渊看着凤凰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知道凤凰是专业杀手，对于生命的看法与常人不同。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苍兰的肩膀上，做出保护性的动作。
「凤凰，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。我只是...」
他停顿了一下，看向楚潠，再转回凤凰。
「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伤害无辜的人。但是宝贝她怀着孩子，情绪比较敏感，可能是我平时保护得太过了。」
楚潠冷哼一声，眼神中满是不屑：「秦渊，你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到什么程度了？凤凰要是真想动手，还需要在这里废话？」
墨羽站起身，语气中带着不耐烦：「够了，我们还有正事要处理。苍兰，你要休息就快去，别在这里添乱。」
清风看着这一幕，眉头紧皱：「老大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我们应该专注于找到杨石。」
会议室的气氛在此时降到冰点。
凤凰率先打破沉默：「好了。先照原本的安排继续追查。没什么其他要讨论的，既然苍兰不舒服，就先回去吧。」
秦渊点点头，伸手扶住苍兰的腰际，动作小心翼翼：「那我先送宝贝回去休息，会议的事情你们继续。」
那声宝贝格外刺耳。
楚潠冷眼看着这一幕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。清风和墨羽也默默起身，准备散会。苍兰在秦渊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门口，步伐有些虚浮。
「阿渊，我真的很累了...今天的事情让我心情很糟。」她靠在秦渊身上，声音带着哽咽。秦渊轻抚她的背部，语气温柔：「没事的，先回房间好好休息。医生说情绪稳定对宝宝很重要。」
楚潠在他们身后冷声说道：「秦渊，杨石的事情不能再拖了。你继续当你的保母，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那个混蛋。」
秦渊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，专心搀扶着苍兰离开会议室。
走廊里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回响。
秦渊搀着苍兰，掌心仍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。可脑海中却挥之不去昨天医生的语气——那短短几秒的停顿。
「胎儿发育状况良好……只是骨龄比週数大了半个月左右。」
「不过，也可能只是个体差异，先不用太担心。」
苍兰当时立刻握紧他的手，笑着打断：「医生的意思是，宝宝很健康，对吧？」
她笑得淡然，声音柔和，没有留下他再追问的缝隙。
秦渊低头看着怀里苍白却坚定的女人，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一样。他没有再细想，只是将这份疑惑深深埋进心底最黑暗的角落。
……夜色寂静无声，只有他的呼吸逐渐沉重。